這個春天頗不寧靖。復旦研究生的橫死與室友的被拘,竟是因生活瑣事產生不和;南京航大兩名同學在宿舍內因口角而沖突,引發(fā)傷亡……新聞之外,看客也常常冒出一股無名之戾氣,網上的地域之爭、觀念之爭,激出互相辱罵,甚至發(fā)展到現(xiàn)實中的拳腳相加。
各路彈眼落睛的新聞,忽然讓人想起辜鴻銘那幾句描述,“中國人的性格和中國文明的三大特征,正是深沉、博大和純樸”,中國人擁有“那種難以言表的溫良”?扇缃瘢@君子之風到哪里去了呢?
衣食足似乎未必知禮儀,或許“不患寡而患不均”道出要害。很多人自認弱勢群體,懷著極大的不滿與火氣,誰都欠著我……而戾氣之源,或因“比太陽還要有光輝”的公平正義的局部稀缺,一些體制性的暴力與準暴力行為在傳播中走向泛化,如暴力強拆、暴力執(zhí)法以及個別官員的失當行為,成了某種負面示范。社會矛盾堆疊累積,一些地方戾氣深重,哪怕只為“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”,都會橫刀相向。
如果互相多看幾眼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你我彼此之間是多么相似。一樣的自認“弱勢”、一樣的一觸即跳、一樣的不容自身利益有些許受損……托克維爾曾經這樣評說法國人,“人們彼此相似,卻對彼此的命運互不關心”。這仿佛成了一種恐慌,每個人都膠著憤怒于“別人”的特權,同時又對特權心向往之,一旦得不到,則把戾氣四處潑灑,不在意是否傷及無辜。甚至有些施暴者和受害者,在另外的情境下,可能就會互換一個位置。
化解戾氣,固然政府是首要責任人,要在法制環(huán)境、在自由平等的條件下,為每一個人創(chuàng)造全面發(fā)展的機會。但對每一個人而言,體制的缺陷、官員的失范、他人的墮落,并不是我們將基本道德和文明素養(yǎng)棄若敝屣的理由和借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