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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從東大橋坐了兩小時車斜穿北京城,來到北大小東門外的大雜院。我的男朋友李均住在這里。
我走在這條無比熟悉的破舊的胡同的時候,天還在下著雪,腳下的積雪發(fā)出吱吱的被踐踏的呻吟。我用圍巾將頭蒙住,只露出眼睛,但是仍然感覺冷得刺骨。
一間破敗的小平房里走出兩個年輕人,穿著軍大衣,衣領(lǐng)高高豎起,肩上搭掛著碩大的帆布包。我知道,他們和李均一樣,都是為了準(zhǔn)備考研而在此聚居的懷著高遠(yuǎn)夢想的人。由于這兒緊靠大學(xué),蹭課蹭教室方便,信息靈通,上各種考研輔導(dǎo)班、串講班也方便,幾乎每家每戶常年都駐扎著考研的。我每次經(jīng)過北大來到這兒,總感覺時空錯亂,仿佛是兩個毫不相干的夢境被人為地糾合在一塊,荒謬得不真實。
他的門上了鎖。我取出鑰匙把門打開,45瓦的燈泡發(fā)出昏黃的光,微微搖動著。這原來是房東的一間雜物室,李均不愿意和其他人一起合住,于是就租下了這里,每個月150元,倒還不算太貴。
但是屋子狹小得象像只鴿籠,一張床和床頭的一個小桌子就占住了大半的空間,要坐也只能坐在床上。屋里一片凌亂,空氣里彌漫著怪異的味,有霉味,冰凍狀態(tài)下的汗味,還有長久以來熏染的煙味。
我有些奇怪我今天竟然沒有過多的厭惡的感覺。我?guī)退驋咂鹨坏氐臒煹,整理好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書本和資料,還有這張讓我漸漸習(xí)慣骯臟的床。我尋思著什么時候出太陽的時候得把被套洗了,把棉被曬曬,低頭看見床單上那些班駁的污漬,用手摸都可以感覺成了一塊塊的。有多久沒洗了?這是我和他多少次在這張骯臟的床上**留下的痕跡?
我買來了半只烤鴨。當(dāng)然,不是全聚德的,只是我宿舍旁的菜市里的“溫州燒鹵”店的產(chǎn)品。我知道他喜歡吃鴨子,特別是很香脆的鴨皮。
他卻還沒回來,其實這樣的情況我早就習(xí)慣了。我們每個星期只能在星期六聚一個晚上,因為他說他不想花太多的時間在和我的見面上。他是個勤奮的人,我不能拖他的后腿。
我知道他在哪。于是我走了十五分鐘,來到北大三教---這里幾乎已經(jīng)成了他們這些考研人的專用教室。果然,他和小黃都在。.兩個人一前一后坐著,神情專注地看著書。
倒是小黃先看見了我,他朝我微笑的同時推了推前面的李均。然后他們一起收拾書本走了出來。
嫂子來了?嘿嘿。小黃一如既往的稱呼我為嫂子,濃重的陜西口音加上他調(diào)侃的語氣,讓人感覺愉快。他是一個坦誠而面帶稚氣的男孩子,為了前途,在兩年前離開陜西,來到北京加入了考研的隊伍。
但是李均卻面無表情,只對我說了句哦,你來了。
三個人回到破舊的四合院,我邀請小黃和我們一起吃晚餐,小黃禮貌而識趣的拒絕了。
我在門外的煤爐給他煮飯的時候,李均在里面突然問我:看到我的一張政治資料了嗎?復(fù)印的。
沒注意啊。反正你的書我都給你收拾好放在桌上了,你自己再找找吧。
那邊翻了半天,又問:你不會給我扔了吧?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內(nèi)部資料啊!
應(yīng)該沒有吧。我說。
等我弄好飯回到屋里,他仍舊在慌亂地翻找著,眼睛瞪得很大,語氣已經(jīng)很生硬:你以后別動我的東西!
我沒說話,到桌子前再一次翻動那些已經(jīng)重新凌亂的書本。終于,在一本書里,我找到了夾在其中的那張他視為珍寶的紙片。
他接過紙片,眼里閃出光來,沒有再說什么。
晚飯后已是九點鐘,他上廁所的當(dāng)兒,我脫掉了衣服,鉆到了被子當(dāng)中。他關(guān)掉了燈。黑暗中我聽見他脫衣服的聲音,隨即他上來,壓在我身上,雙手粗暴地擠壓我的乳房。我感覺生疼,但是我沒阻止他。
馬上,他要褪掉我的內(nèi)褲。我撥開他的手,吻著他。
對不起,今天不行,我來那個了。
怎么搞的!**!偏偏這時候來了!
他拉開燈,起身穿好衣服。對我說:我再看一會書,你先睡吧。
恩,你也早點睡。我說。然后我拉上被子蒙住頭,開始輕輕啜泣。
我真的無法把現(xiàn)在的李均和七年前那個內(nèi)向靦腆的男孩聯(lián)系起來,那個男孩有燦爛的笑,總是穿著樸素而干凈的白襯衣。他說話聲音很淳厚,特別是他說家鄉(xiāng)的貴州話的時候,那種健康的表情總讓我深深著迷。
那時他大三,我大一。他是學(xué)校廣播站的編輯部部長,我是他部里的一員。很自然的,我們相愛了。
我非常奇怪學(xué)法律的他怎么會有那么細(xì)膩的情感,他的詩歌簡單平和,象冬夜里淡藍(lán)的雪一樣含蓄而美好。直到現(xiàn)在,當(dāng)我把那些手抄的文字捧在手里的時候,都忍不住驚嘆,同時整顆心迅速軟化掉。
可是他再沒寫詩---從他到京考研的那天開始。令我心疼而難過的是,他在漸漸的失去對自己的控制,脾氣變得很糟,而且象被捕獲的困在鐵籠中的野獸一樣敏感,蠢蠢欲動。
國慶那天天安門有焰火燃放,我叫他一同去觀看。
你看你胡子拉茬,頭發(fā)那么長,修飾一下啊,不然我和你走在一起都不好意思呢。
你嫌我丟人了是吧?啊---!他的樣子讓我感覺恐怖。
現(xiàn)在你開始嫌我李均給你丟人了?!你也不想想我這幾年都是為了誰?你他**!
他將一個碗摔得粉碎。我哭著跑掉了。
我想這只是他壓力太大的結(jié)果。所以沒過幾天我還是回到了他身邊,他也沒再說什么。
年前他大學(xué)最好的朋友劉起出差來到北京,打聽到我的電話,希望和我們聚聚。
李均冷冷地說,我要復(fù)習(xí),沒時間。
而在他的表情之下,我清楚地看見他那已無比脆弱的自尊心。劉起在大學(xué)并不及他一半出色,現(xiàn)在卻在深圳有了很好的事業(yè)基礎(chǔ)。他做律師,據(jù)說年收入相當(dāng)不菲,有車有房子。
我一個人去和劉起見了面,吃了一餐飯。臨別,劉起意味深長的留下一句話:李均這樣下去,我很擔(dān)心。
其實深究起來,我應(yīng)該在內(nèi)心對他是存有一些內(nèi)疚的。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,他沒能留京,回到貴州家鄉(xiāng)的縣城法院做了一名書記員。在我畢業(yè)那年,他試圖獲得我父母的同意讓我跟他回貴州,但是他被無情地告知:如果他不能回到北京工作,那么他和我的愛情將不會得到我的家庭的支持。
就在他可以升為助理審判員的前夕,他辭掉了法院的工作,回到北京專心準(zhǔn)備考研。小雙,我要拿到碩士學(xué)位,堂堂正正地走進(jìn)你家把你迎娶。1996年夏天,他抱著我說這句話的時候,我記得梧桐樹葉間透過的細(xì)碎陽光溫柔地灑在我的臉上,我閉上眼,明晃晃的一片。
但是現(xiàn)實太殘酷,97、98年,李均兩次報考中國政法大學(xué),一次英語上了線,但政治沒過;第二次政治上線了,英語卻卡了殼兒,總分就差1分。后來聽人說,考研里邊貓膩太多,還是北大的相對公平些,于是他索性就報考了北大法學(xué)院。我曾托人找關(guān)系幫他聯(lián)系導(dǎo)師。我李均要進(jìn)去也是靠實力,求人情的事我做不來,他說。我想想那些拐彎的關(guān)系也不見得有什么用處,也就沒有再堅持。我們也曾為研究生招錄比例的大幅提高而開懷不已,可是接下來的兩年里,他還是沒有走進(jìn)北大,仍舊在這所聲名赫赫的名牌大學(xué)圍墻外日復(fù)一日地行走著。
我們的另一個問題是缺錢。他的父母已經(jīng)退休,退休金又少得可憐,幾乎是幫不上他什么忙。我的工資也很微薄,每個月700元的收入除了供兩個人的日常生活外已所剩無幾。我平時不敢亂花一分錢,即使坐公車,我也選最普通的,就因為這種車子比帶空調(diào)的便宜一塊錢。97年的上辦年,李均還到律師事務(wù)所打工,但是后來,他連打工也不干了,一年里全部的時間都用在了考研的準(zhǔn)備上。我曾希望他先考個律師資格證,先賺些錢再考研,但是他沒聽進(jìn)去。
我為他這幾年的失敗痛心的同時,卻并不絕望。但是李均卻是越來越讓我感覺陌生了,特別是當(dāng)我看他的眼睛的時候,那種冰冷而空洞的目光讓我害怕,,我真的很害怕。每個星期六的晚上,那短短的相聚的時間,他也很少說話,只要我不先開口,我想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和我說話的。在我的記憶里,慢慢的累積的和他的故事竟然都以黑夜為背景,剩下的劇情幾乎都是千篇一律:他的越來粗魯?shù)那秩,我越來越麻木的迎合和心疼他的矛盾心情?
他很晚才睡,但是不斷輾轉(zhuǎn)---他失眠的狀況很早就開始了。我抱住他。睡吧,別想太多了。他沉悶的應(yīng)了一聲。
撫摸著他干澀的頭發(fā),我突然被驚嚇住了:穿過他的頭發(fā),我的手指間竟帶下了大把的發(fā)絲。我叫出聲來,隨即拉開電燈。李均,你看看,你的頭發(fā)怎么掉得這么厲害。∷盐抑搁g的頭發(fā)扔掉。放心。我是習(xí)慣性脫發(fā),很早就這樣的。
不是的,李均,我知道你以前沒有的!你別考研了好嗎?我害怕……
你又來了。他有些不耐煩了。睡吧,明天我還要早起呢。
我們在七點鐘起床。才起來,外面就有人在敲門。
李均打開門。是住西邊平房的小山東,和我們還挺熟。
喲,雙姐也在啊。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。
這么早什么事啊。李均問他。
聽說你弄到一份“內(nèi)部”政治資料是嗎?今天借我看看可以嗎?
我記起昨天看到的那份復(fù)印資料。哦,李均,是昨天……
李均打斷我的話。什么內(nèi)部資料啊,你聽誰說的?其實就很普通的那種,不信我拿給你看。呵呵。
他翻出一份資料遞給小山東。小山東翻看了一會,訕笑著說,嗯,是很普通。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,嘿嘿。
李均關(guān)上門。我問他,他問的不就是昨天我給你找出的那份資料嗎?
李均壓低聲音對我說,其實就是那份?墒悄阒绬?他明年也報考北大的行政法,我總不能幫我的競爭對手來對付我自己吧。
我緩緩地點了點頭。是的,我明白了。我看著他陰我有時候想,如果他沒走考研這條路是不是會好一些呢?在他們那個小小的縣城做個法官總比現(xiàn)在窮困潦倒要強(qiáng)得多吧?
這樣想著,慢慢的就象走進(jìn)了一個死胡同,黑色墻壁上寫著一行慘白的大字:你為什么要考研?你擁有怎樣的生活狀態(tài)?
我感覺自己漸漸有些神經(jīng)質(zhì)了。這些可怕的想法我不敢和他提起。其實我也知道他一定也常常這樣想,一定也想到陷入絕境,只不過他不愿說出來,我也不會問罷了。
日子就在希望和絕望的夾縫中慢慢流過我的李均的的身體。只要他還能相對平靜的看書,即使擔(dān)心他,不敢看他賭徒般的眼睛,我也覺得足夠幸福了。剩下的,就是等待那個無比遙遠(yuǎn)卻又似乎觸手可及的結(jié)果。
令人窒息的考試的時間終于到來。那幾天,我忙著給他做最有營養(yǎng)的飯菜,買最貴的補(bǔ)品,陪在他身邊,用貌似輕松的笑容和話語給他安慰。
當(dāng)他考完最后一門走出考場,我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著他朝我走過來。我盯著他的眼睛和步伐,試圖得到一些我希望知道的信息。但是我看不出來。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,握住我的手,一臉疲憊地告訴我,他考得很理想。我突然百感交集,拋開所有的矜持,抱著他,當(dāng)場大哭起來。
不會有什么問題了。他說。我考得非常完美。
我們瘋狂地在北京城游玩,一天接一天。他一直牽著我的手。太陽曬在他略顯蒼老的臉上,我卻看見了從前那個健康平靜的李均,那種感覺就象小時侯丟失的玻璃彈珠,無意間在某天突然出現(xiàn),我的心情喜悅。
大雜院里空了許多,很多人在考試后都回家鄉(xiāng)去了。李均和以往一樣留在北京,他一定要在第一時間等到錄取的通知。
三月的一個下午,我在單位趕著寫一份文件,突然接到一個電話:嫂子,你快來,李均喝醉了,在鬧事呢!
怎么回事?小黃,你慢慢說。你們在哪?
他中午收到了成績單,這次考試的錄取線很高,他沒被錄取。他現(xiàn)在在湖南飯店,你快來吧。
我狠下心打了輛的士過去,趕到的時候,他趴在一張飯桌上,小黃在旁邊扶著他,地上還有沒被打掃干凈的摔碎的飯碗的殘余,一片狼籍。
我再三向飯店老板道歉并賠償了他們的損失。李均幾乎是被我和小黃架回去的,他癱軟得就象一只狗一樣。
把他扶到床上躺下之后,我讓小黃回去了。有什么事盡管叫我,他說。
李均就開始劇烈地嘔吐了起來,那種混合著未消化食物和胃酸的氣味幾乎讓我窒息。我努力克制自己,把他的嘔吐物打掃干凈。
小雙,你聽我說!當(dāng)我用熱毛巾給他擦臉的時候,他突然抓住我的手,粗著嗓子說道。
五年了,小雙!我考研考了他媽五年了!你知道他們都叫我們什么嗎?考研專業(yè)戶!哈哈!考研專業(yè)戶啊!我們不這么叫,那太給我們面子啦!你知道我們怎么叫自己的嗎?哈哈!你肯定知道吧!我叫……叫四朝元老!現(xiàn)在我升級了,應(yīng)該叫五朝元老啦,哈哈!
李均,你別這樣……
聽我說!他吼道。五年了,我得到了什么?我都不敢回家啊,那些鄰居看不起我們家,我在給我父母丟人。∧阏f我這樣活著究竟是為什么?!我這樣活著和一只狗有什么區(qū)別!
你別這樣說自己啊李均,今年不行,我們明年再來啊。
明年?你說明年?我都28歲了,我還有幾個明年?!
都是因為你!為了我們這狗屁的愛情!他的眼睛閃出慘厲的光來,這是我一直感覺害怕的那種眼光,今天達(dá)到了極至。
他突然翻身而起,粗暴地把我按倒在床上,扯掉了我所有的衣服。
他把我翻轉(zhuǎn)過來,我跪趴在床上。他從我身后不由分說侵入我的身體。我一陣劇痛。那種猛烈地沖撞,似乎是在復(fù)仇。
他粗粗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里回響:你這臭女人!你害我到今天的地步!你他**臭女人!
我拼命撐開他發(fā)瘋般的鉗制,回過身來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!
你很苦是嗎?你知道我過的又是什么樣的生活?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?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,然后掩面而泣。
他怔怔地站著。良久,他過來抱著我,喃喃道: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
夤夜。他已經(jīng)是在夢里了,鼾聲陣陣。我抱著他,看著貼在窗玻璃上的發(fā)黃的舊報紙,外面透過來黯淡的光。
明天會怎樣?我不知道答案。
我只知道,我一直淚流滿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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